24、
也是, 杨依依略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她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失误浪费了两枚造价高昂的导弹, 师部不找她才是不正常, 甚至……
她不敢多想,步履踟蹰地向陆子霄办公室走去。
她轻轻敲了敲陆子霄的办公室门, 心中还在打鼓。
“请进。”
里面的人很快发出声响, 依依推门而入。
“陆团长。”
陆子霄本埋着的头抬了起来, 看到是她, 放下了手中的笔, 叫了她一声,用眼神示意她坐下。
依依倔强着不肯坐,直挺挺地站着。
陆子霄静静看着她好半晌,淡淡问道:“你在害怕?”
依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索性豁开了,神情严肃地问他:“师部下来了什么命令?是把我调走吗?”
陆子霄冷冷哼了一声:“依依,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些。”
杨依依不明白他的意思,可照她的语气, 自己至少被责罚得还没有那么严重。
“那是什么?处分还是……”
陆子霄打断她的话:“师部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真的?她没听错?竟然没有任何处罚?
依依的表情刚刚释然,内心正暗自高兴,就听见陆子霄冷冰冰的声音, “别高兴的太早。那就是说, 下一次攻击训练的时候你没有任何退路, 除了成功, 你没有其他机会。”
依依完全没有被陆子霄的警告影响心情,脸上惊喜的笑容渐出:“我下次一定会成功的!谢谢团长,也请替我谢谢师长!”
杨依依喜滋滋地准备转身退出,就听见陆子霄在她后面不满地叫了一声:“回来!”
她回头疑惑地看着陆子霄。
“怎么了?”
“问我怎么了?是该我问问你怎么了吧?说吧,你怎么回事?一次失误可以容忍,连续两次?还是同一个错误?你明明图线都已经对准了,怎么还会打偏?你在想些什么?!”
杨依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怔忪,好一会儿半低着头,喃喃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陆子霄是她的团长,他完全有理由指责她的疏忽,更何况的确是她没有做好,他批评的对。
“对不起?杨依依,你就用这种态度对待你口口声声说热爱的职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飞战斗机是开玩笑?你脑子清醒点吧,赵腾跃不是你的男朋友了,你再想他也不会回来。你再这样下去,别哪天自己的命没了都不知道!”
杨依依眼神突变,倏地抬起头,两条细长的眉毛已快连成一条线,锐利的视线射向他。
她问:“陆子霄,你什么意思?关赵腾跃什么事?”
陆子霄忽然笑了,话语间尽是讽刺:“以为我不知道?攻击训练前一天晚上,你去找了赵腾跃。”
杨依依愣了,用不可置信地语气问陆子霄:“你跟踪我?”
陆子霄嘲讽地笑:“我需要跟踪你么?你们两个正大光明地一起走出他的宿舍,不巧,我视力太好。只是,我很疑惑,他说了什么,让你连自己的命和事业都不顾,在训练的时候都分心。”
杨依依的脸色彻底也冷了下来。
她以为陆子霄不管怎么说,至少是一个翩翩绅士、正人君子,原来他只不过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他凭什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她!她是飞得不好,她是操作不好,可她的错误跟赵腾跃有什么关系?!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早就不去想赵腾跃和她的事情了!她早就放弃了!
她冷凝地笑,说:“他说了什么,您用不着知道吧,陆团长?你既然这么想知道,当时怎么不跟出来看看呢,或许你就没有现在的疑惑了呢。陆团长,您的话说完了吧?说完了我还是出去吧,省得惹您生气。”
“说进你心坎里了?那可真不好意思。听你的语气,好像挺讨厌我的吧,那么我还得不好意思下,刚告诉你了一个好消息,这边我还有个对你来说不怎么好的消息没跟你说——
明天开始,由我亲自指导你的训练,保证你下一次攻击训练彻底过关。”
杨依依下意识地马上拒绝:“不要!”
陆子霄的脸色又暗了几分,但他淡淡地笑着,食指敲打着桌面,开口:“这是师部下的命令。”隐藏的意思就是她必须服从。
杨依依立刻说:“那我去找师长。”
陆子霄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眼中暗潮汹涌,像是要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来,她顿时有些害怕,这样阴鸷的陆子霄是她第一次看到,身上堆积着的所有的怒气似乎马上就要朝她倾巢而出。然而他的眼神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回归暗沉,眼中还多了一抹颓败的神色。
他指了指门口,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情。这里没你事了,出去。”
杨依依也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后,她就往师部的方向走去。师部离团部并不远,徒步一刻钟到二十分钟便到。
路上,杨依依不断在找拒绝陆子霄指导她的理由,要让师部信服,这个理由并不好找。
可杨依依就是不愿意陆子霄来教她,即使于理来说,陆子霄精湛的技术、又是她的团长,由他来再适合不过。
但于情呢?
除却刚刚陆子霄莫名其妙发的那一顿火让她不爽极了不说,她不想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每天都必须面对着陆子霄,心里某些不知名的情愫告诉她不可以,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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