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制止他的动作:“别,爬会山,活动下,就会热起来的,你别脱了披风,这山里寒意料峭,可小心别冻着了。”
他身上,就穿了件白色织芙蓉暗纹夹貂绒里的锦袍,脱了御寒的披风,就算不冻成冰雕,也非冷得够呛,她可不要他这样牺牲自己健康的殷勤。
握紧她的手,莞尔一笑:“那好,我们来比赛,看谁快。”说罢,就放开她,大步往前。
“哎,哎,你这是作弊!哪有你这么狡猾的,你怎么能不说一声就先跑了?”赶忙疾步追赶,他早已经在几米之外。
楚玉哈哈哈大笑,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这叫兵不厌诈,我是在教你,傻丫头,什么时候,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要轻懈防备了。”
望着前面,健步如飞的颀雅身影,衣袂飘逸,身形洒脱,心头一动,省悟到什么,脚下不停,却大声追问:“其中也包括你吗?”
除了“呼呼”的山风,就是四周树木摇动的声音,既嘈杂,又是孤寂的静谧,满目银白色中,前面那始终不快不慢,保持着距离的起伏不定的皎白身影,缄默不语,未曾答复,像在踌躇什么。
许久,风中才飘来一句:“你不是知道吗......”轻轻的声音,若有若无,宛如幻听般,可是,却真实无误的传入她耳。
嘴角微微苦涩,怎么她还是这么的傻,在决定接受他这个人,决定去爱他时,不就已经清楚,这就是场不纯粹的感情。他,也是个随时会为大义和责任舍弃她的恋人,既然早已经知道残酷的事实,明明清楚,还是选择了他,那么,将来,遇到怎样的难堪和痛苦,都不能去怨恨他,和后悔。
现在,她还这样去问,不过是在反复的伤害自己,也是在折磨他罢了,毫无意义。
两人各怀心思不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在狭窄山道上,你追我赶的,比赛着爬山,身体也逐渐热起来,寒意退去,小茵爬得满头的汗。
随着山越登越高,企目所见,也是宏伟巍峨的山景,道旁一侧凌绝空阔,是万仞悬崖,深远广阔的层层山峦俯在脚下,远远眺望,如无数微小的画屏,水墨淡描,银妆半掩山色,云雾缭绕,似海翻波,宛如仙境,真是美丽无比。
喘着粗气停下步子,一手支着膝,她气息不稳的唤:“楚玉,休息一会......别比了......好累啊,我不行了......”
他停步回身,走到她身旁,微笑着为她拭去额上的汗,携手比肩站在山径上,一起静静眺望,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色。
气息渐渐恢复,看着广阔的冰雪天地,俯瞰层叠如画的山景,觉得心胸也开阔起来,那些纠缠自己的烦恼,在浩瀚天地中,仿佛也变成渺小的尘埃,不及一提,眨眼便被吹了个没影。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突然豪气起来,会好的,只要努力,一切会好的,不管是她的事,还是他的事,再难的困难,都会过去。
“你在信中提起的那件事,你怎么想?”楚玉忽然问。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诧异的扭头:“哎?什么事?”
“关于你说的,江淳诲说起的,那个原来在檀府教画的同乡,你对这件事,怎么想?”见她缓过气,拖起她的手,又继续往山上慢慢爬。
拧眉略思考,她斟酌着字句:“其实,我也说不上怎么想,只是......当初听到这件事时,虽然好像和整件事没有什么关连,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又想不出是什么来,放心不下,所以才给你写信说了这件事,估摸着,或许你可以查到些什么......”
她给楚玉包着药丸写的信,其实写的就是关于江淳诲无意中提起的,那个曾为檀府公子小姐画艺授业先生的族亲,隐隐觉得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参不透,惟有说与他知道,以他的才智,必能探查出其中是否真有玄机。
楚玉轻笑出声:“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天生心思敏锐,或许你不够聪明到无所不知,但是天生有嗅到异常地方的本能,总能抓住别人看不到的事件的关键,而那往往就是,一切困局的——七寸。”
“没有......”只有憬然,曾经说过她,有时看事比最聪明的人还要通彻,但是,自我却没有意识到,只是无意识的,凭着本能而动,根本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将关键抓在手。
“那,你想到什么了吗?”她很好奇,她这次抓到的是什么?
绝美的润红唇瓣浸上薄冷的笑,眼半眯,寒色闪掠而过:“这原来在檀紫衣府上教画的先生,名叫江枫,我以前出入檀府,倒也见过几次,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妙手丹青,造诣不输丹青国手,而且,生得颇为俊秀端正,胜在气质,一付不沾世俗的竹君清姿,让我留着些印象,因为我平日去檀府,俱是鲜少遇见他,对于他的存在和事情,都不曾注意,也没有放心上。”
“但是,你的怀疑,让我联想到很多东西,一查之下,果不其然,江枫是在四年前离开檀府,从此下落不明,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在哪?而四年前,正是皇上受百官上谏,重开选秀,盈纳扩充后宫时,其中悬置多年的后位,是那年入宫的秀女们最大的目标,也是她们身后势力们,虎视眈眈的最大的一块肥肉,檀霓衣,正是那年的秀女之一,而她的名字,是在秀女名册要递交内务府时,最后才登名报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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