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人正在忧愁的时候,隔壁房间的张美丽又做起了梦。
这一回的梦是梦见她肚子疼要生了。
两辆军绿色吉普冲上了马路,飞快的朝着部队医院开去。
夜空中凄厉的叫声特别让人害怕,“啊,啊,啊,啊……”
孕妇的叫声格外的惨,“国庆我肚子好疼,疼死我了……”
冲到医院之后,早已准备好的医生、护士、担架,一窝蜂的飞快的将张美丽送入了产房。
这是张美丽第一次在产房门口,第一次接触生孩子的事。
而且产房里面正在惨叫的孕妇还是她,张美丽听着自己的叫声格外的凄惨,一声又一声,好不害怕。
产房里张美丽一直叫,还能听见护士的声音,“哎呀,别叫了,羊水都没破呢,还早着很,现在叫的狠了真等生的时候就没力气了。”
老太太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声音哽咽:“当年美丽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还是冰天雪地里,寒风呼啸,破败的草屋里漏着风,那时生孩子,真是在在鬼门关争命。”
张美丽要和下乡知青结婚是遭到老爷子和老太太极力反对的,两人的见识都不凡,自然看出下乡知青不是张美丽的良配,甚至他们还悄悄的打听出了那知青之前结过婚,因为身份的问题遭到折磨,和妻子离了婚这才下的乡。
“那男人不是东西!”老太太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哽咽着哭泣着。
老太太哭,老爷子也流泪,张美丽在产房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喊,气氛惨烈到年轻少女也跟着哭了。
太惨了!
她没有想到生孩子会这么惨。
她妈这一胎在医院的产房里被人守护着生,就这么可怜,那她当初出生的时候,她妈在乡下的茅草房里孩子,那种绝望和身体痛苦的双倍折磨不是更惨。
“不怕,以后不要你生孩子,我们不要孩子了,不怕啊!”年轻男子紧搂着小声的呜咽的少女,把她搂的很紧很紧。
第一次感受到了在意的心疼,心疼小月的出生,心疼小月的害怕,心疼自己喜欢的女孩是那么的柔弱。
从晚上8点到医院,张美丽一直在叫。
叫到夜里12点羊水都没破,老爷子和老太太被张国庆强制带走,因为两老人死活不愿走,张国庆让人在医院开了病房,把两老人送了进去,并承诺孩子一生就过来通知他们。
坐在产房外的长椅子上,横木条钉钉子钉出来长条椅只靠几个木条坐着靠着都硬邦邦的不舒服,年轻的男子就拿自己的身体给年轻的少女当肉垫子,搂着年轻的女孩让她闭眼休息一会。
真是近乎自虐的听着产房里面的女人在嘶喊。
听着渗人。
听着感人。
母亲生育孩子真的是很伟大的一件事。
近乎自虐的守候中,张小月对张美丽的单蠢和无脑宽容了很多,以往的无奈和怨气尽数消散。
从夜里12点又叫到了凌晨3点,凌晨5点,到早上8点声音弱弱的,还在叫疼。
陪产的人熬到夜里迷迷糊糊的一惊一惊的半睡半醒,等到早上8点的时候,看见爷爷奶奶过来,产房门口熬了一夜的张国庆迎了过去,又是买早饭,又是买水,红着一双眼照顾两老人。
疼了一晚,白天的时候张美丽终于哼唧哼唧的闭着眼睛睡了一会,一会疼,一会要上厕所,一会儿迷糊,中间被喂了几顿饭,衣服都汗湿透了,感觉有些冷,又给盖了被子捂得又是一身汗。
疼到晚上,又一晚上疼的直叫唤。
大约又过了两个小时,杂乱纷杂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就跟用扩音器放大似的,这回不用傅光叫,张小月一骨碌爬了起来。
“哇哇……”
“生了生了……”
欢喜的声音,格外的有力的喊:“生了一个男孩!”
“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呢?”
“等一等,里面还在生。”
“孕妇没力气了,快拿巧克力给孕妇吃。”
张美丽还在里面叫。
“不是说没力气了吗?”
“这孕妇叫的真凶。”
“是啊,估计是怀孕的时候养的好,底气足叫的够有劲儿。”
老太太和老爷子听说已经生了一个大孙子,顿时高兴的眼睛发亮,红光满面。
……
第二日,又是一梦醒来,张美丽满脸懵逼。
她在梦里面梦见自己生了一对龙凤胎,这是好事啊,可是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呢!
为什么她妈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声音哽咽的说:“当年美丽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还是冰天雪地里,寒风呼啸,破败的草屋里漏着风,那时生孩子,真是在在鬼门关争命。”
张美丽一脸懵逼啊!
啥情况啊!她这不是第一胎呢!还没生呢!
为什么她妈非要说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在冰天雪地里!
一夜梦境的张美丽因为被生孩子的情景给吓着了,特执着于冰天雪地生孩子这一件事,倒是把梦境里年轻的少女给遗忘掉了。
张美丽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偏偏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找不到原因,她起来的太迟了,张国庆早就上班去了,张美丽坐在房间里想,越想越觉得脑子很糊涂。
清醒过后,渐渐的梦境又模糊了,张美丽什么都不怕忘记,就是害怕把冰天雪地生孩子这件事给忘了,就翻出张国庆的一本笔记本,找出一个笔,在笔记本上写,第一胎是在冰天雪地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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