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预备——走！”
刘导话音未落, 陈雪妍的手掌早已饥渴难耐, 重重甩在陆之野脸上。
与清脆的耳光声同时响起的是一声惨叫, 大家都有些慌了, 生怕陆之野出什么事, 然而定睛一看, 尖叫的人却是陈雪妍。
“我……我的手！”陈雪妍额上冒汗，表情扭曲，右手抖得厉害, 看起来痛苦极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陆之野蓦然伏在地上连连叩头，“奴婢脸皮太厚, 伤了娘娘, 还请娘娘责罚！”
“哈哈哈哈哈！”现场瞬间一阵爆笑，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随之从陈雪妍转移到陆之野身上。
刘导强憋着笑, 用喇叭远远问道：“小姑娘, 你怎么回事, 乱改词啊？”
陆之野抬起头, 怯生生地看向刘导, “对不起, 导演，刚才雪妍姐没说剧本上的台词，我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说到这里, 陆之野的眼泪扑闪扑闪地像珍珠串串一般落了下来, “抱歉，耽误大家进度了……”
陆之野被泪水浸过的大眼睛像是有种魔力，盯得刘导骨头都酥了，他连忙安慰：“哭什么，又不是你的错。”
“这么说，应该是我的错咯？”说着陈雪妍狠狠推了陆之野一下，“你脸上弄得什么鬼玩意儿，仙人掌似的，扎了我一手的刺！”
“有刺？不能吧？”刘导先是扶起陆之野，又扫了一眼陈雪妍的手，那手心光滑细嫩，别说有刺，连个红点都没有，“哪儿有啊？”
陈雪妍惊讶极了，她的手的确连一个小破皮都没有，可刚才明明痛得她冷汗直流。
刘导笑吟吟地对陈雪妍说：“应该是你下手重了，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伤了她倒无所谓，伤了你自己，我都没法跟赖导交代。”
陈雪妍听着刘导这虚情假意的话，更是急火攻心，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命令道：“小孟，去瞧瞧她的脸！”
女助理走了过去，手刚覆上陆之野脸的那一刻，瞳孔不禁放大，那Q弹劲爽的触感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雪妍姐，什么都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陈雪妍大怒，推开女助理，对着陆之野也检查起来，却依旧没有发现异常，“她该不是趁我跟刘导说话的时候动手脚了吧？”
“摄像机一直没关，不信你查查看。”刘导明显有些失去耐心了。
陈雪妍拉动进度条，陆之野的确老老实实一直跪在那儿，一动未动。
见鬼了？
陈雪妍只能为自己圆场：“可能刚才被她头发刺了一下，化妆师也不知道好好弄弄，算了，咱们再走一遍。”
“啧啧啧，看不出来，陈雪妍戏这么多！”
“不然呢？没点功力，怎么取代刘瑾珊，丰富赖导空虚寂寞的晚年生活？”
“啥？刘瑾珊也跟赖导有一腿？”
陆之野听着耳畔的八卦，也有些吃惊，虽然在她的认知中，赖成川的确是睡遍半个圈女明星的业界老流氓，但刘瑾珊可是卖“贤妻”人设的……难怪刘瑾珊老公的脸跟微信图标越来越像了。
几次戏走下来，陈雪妍依旧每每被刺得惨叫不止，连连NG，但经过不同人的检查，陆之野的脸就是天然无公害。
向来好脾气的刘导直接摔了扩音器：“陈雪妍，很好玩是吧？行，我没这能力，这场戏我不导了，回头跟赖导说，让他们A组拍去！”
陈雪妍百口莫辩，又委屈，又憋屈。
就此，拍摄中断，休息吃饭。
陆之野跟着工作人员打菜的时候，却发现陈雪妍早就不知了去向，她眉头微微一皱，似乎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她还未扒完饭，就收到了赖导的传见通知。
“赖导亲自传唤她？”
“陈姨娘吹枕边八级台风了呗，要凉要凉。”
陆之野坐在赖成川面前，饶有兴致地听着耳边的风言风语。此时的她已经卸了妆，换回自己一开始穿得那套略显穷酸的衣服，赖成川与她记忆中一样，眼神油腻，笑容埋汰。
“今天的事是我不好，影响了雪妍姐。没想到剧组还能给我结工资，还能给我盒饭吃，我真的特别感激。”陆之野抹了抹腮边的点点泪滴，软声软气继续说道，“但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待在这里了，下午就走。”
赖成川立刻摇摇手：“谁说让你走了，急什么。”
陆之野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赖成川：“您的意思？”
“留下，剧组还需要你。你表演的片段我都看了，很有灵性嘛。人多的地方，有摩擦是难免的，大家要学会互相包容。”赖成川像看一件货物一般，贪婪地上下扫描着陆之野，“你才20岁啊？”
“嗯。”陆之野羞涩地应了一声。
“年轻真好。”赖成川又将目光挪回简历上，推了推眼镜，“特长是……武术？你还会武术？”
陆之野摇了摇头：“我只是听说武行的工资比普通群演高一些才这么写的……”她咬了咬下唇，蓦然抬起头，眼中荡漾着粼粼波光，“但是我能吃苦，学东西也快，再难的动作也能学会。”
“再难的动作也能学会？”赖成川突然笑了起来，眯了眯眼睛，“那今晚，你来我房间试试戏吧。”
“试戏？什么戏？”陆之野故作天真地问。
“你想学的动作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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