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没理他,只是很认真地问:“今天想不想洗澡?”
“想啊,你去打水,我在这儿等你。”
真把她当用人使唤了?
苏苡不动:“你洗个澡挺折腾的,少洗一回也不会怎样,干脆等你的伤全好了再说吧!”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不能见水,说是洗澡,其实都是她帮他擦身。岛上气候湿热,一两天不洗就全身黏糊糊得难受。她知道他是非常爱干净的人,平时从头发到鞋子都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连汗息都没有,只有剃须水或者男士香氛的薄荷香。
让他一周不擦身估计就能逼疯他。
段轻鸿昂起下巴:“你这是要乘人之危?”
“彼此彼此,总比你出老千骗人好多了。”
“哦,你说这个。”段轻鸿忍不住抿唇笑,“你看出来的,还是容昭告诉你的?”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你胜之不武,算什么男人?”
“能赢就行了,管它什么武!”
他又装作听不懂成语,至于他是不是男人,今天非得在她跟前好好验证一下。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不对。不过那天你也不吃亏,我说了真心话,胡萝卜汁也喝了,你还有什么条件才肯帮我洗澡?”
苏苡脸上似乎笑了一下:“你教我出老千的手法,我就帮你洗。”
他一愣:“你学这个干什么?”
“技多不压身,下回再遇到你想出老千的时候,我至少有还手之力。”
段轻鸿想大笑,伤口却扯得痛,表情有点古怪:“我有多少招数你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猜我会不会把所有的本事都教给你?”
苏苡抱着手,好整以暇:“没关系,我也不只洗澡这一件事情可以为难你,谁让你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呢!”
两个人这么针锋相对,段轻鸿心里却甜得跟什么一样。这种感觉很陌生,以往不管战胜多少对手,赚到多少钱,都体会不到。
苏苡很聪明,出老千的手法一教就会,不过就像段轻鸿说的,他不可能把老底都教给她,总得有所保留。学到的这点皮毛勤加练习,也够她在一般人面前做一回赌王了。
苏苡心情不错,给他打了两大盆水来擦身洗澡。
“伤口慢慢养,现在可以下地了就要多活动活动,否则肌肉萎缩,五脏六腑也要粘连到一起了。”
段轻鸿当她是危言耸听:“我不是不想走动,只不过要有人陪,容昭说我脑部受到冲击昏迷过,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还是会觉得头晕头痛,甚至无征兆地晕倒,没人在身边,死了都没人知道。”
“你们做生意不是都讲吉利讨口彩的吗?成天死啊死的挂在嘴上,不怕蚀本?”
段轻鸿笑了笑:“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在段家的争夺中最后一刻落了下风,撇开亲哥哥段长瑄不说,熊定坤这个外人也后来居上,出其不意地压制住他,令他失去对隆廷集团的绝对控制。现在他活着就是个富贵闲人,跟一般股东没两样,万一人家当他死了,说不定已经在谋划要怎么瓜分他的那一份。
“不理段家的事,你还可以做别的。你不是毕业于最好的商学院?又有这么多年大公司的管理经验,去应聘企业高管或者自己创业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段轻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只是觉得哪里都有斗争,在外面与人斗,总好过跟自己家人斗。”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是他们逼我的。”
他的语调有点冷,苏苡不再多说什么。段家和容家的确都亏欠他,一边是始乱终弃,一边是懦弱无力,没有付出过关爱,却都希望他用聪明才智去回报家族。
加上他养父母家的那场火……
苏苡帮他脱掉衣服,温热的帕子抚过他的肌理,让他慢慢放松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舒服得想哼哼,半合着眼看她的影子在身前晃,院子里草木正盛,阳光像揉碎的金子一样洒进来落在脚下,美好得像梦境一样不真切。
其实他说得十分违心,眼下这样的日子不是不能更糟,而是不能更好。
她擦到他背上,终于得见那条青龙的真身,可惜被纱布绷带隔得支离破碎,龙头只露出一只眼,看起来有点滑稽。
“段先生,你这背上的独眼龙还真特别。”
他不以为意:“等伤好了,我会补上被破坏的部分。”
“那工程太大了,不如去磨皮,然后重新纹只白虎更好。左青龙右白虎嘛,还是一样威风。”毕竟不是谁都背得起一条龙。
段轻鸿调笑:“我倒觉得白虎更适合女生,不如下回我去文身馆也带上你?哦,对了,苏医生,你懂不懂什么叫白虎?”
苏苡把毛巾扔到他身上:“流氓!”
“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反应这么大,莫非你真的是……”
苏苡半盆水打翻在他腰腹以下,反正他的腿脚上没有伤。
段轻鸿腾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猛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嘶嘶吸气:“你这女人……还不过来帮我把裤子脱了!”
深紫色暗花的印尼布,吸足了水贴在皮肤上,勾勒出段先生笔直健硕的大长腿,只是也够不舒服的。
终于轮到苏苡幸灾乐祸一回:“不是什么都难不倒你吗?脱裤子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求助别人,不怕你背上的独眼龙看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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