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与万人之上的独特都不过是人与人之间自鸣得意划分的东西。
对白玉堂来说,真正有区别的只有天子心中有没有万民,以及这天下是不是昌盛太平。
展昭抬手去倒茶,不与白玉堂在字词上较劲。
在某些观点上,他二人所思所想是一样的,倒不是因为展昭出身草莽,也不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相似的傲气,展昭仅仅只是也这么想而已。
“相较而言,白爷更想知道另一拨人的底细,也更想知道……”白玉堂单手托腮,眯着眼,似是心不在焉道,“这些人盯着的到底是什么。”
显然这拨人的来头更大,目的也更模糊。
“九年前的师婆……若是桃木教的人因白大当家查到他们头上,才暗中谋划的棋子,一开始我们的推想兴许就错了。”展昭道。
他们原是从九年前师婆闹事推测,如今成日里给白玉堂设圈套、布陷阱的这群人是指着白锦堂来的。否则能有什么理由,让这群来头不小的人成日里盯着白玉堂,黑锅一口一口往他头上扣,还牵扯到他身旁多人,简直像是甩不脱的狗屁膏药。
可若是两拨人,那九年前的师婆确实是桃木教那伙人所为,另一拨人盯上白玉堂的目的……不是白锦堂?那是什么?
“也不一定。”白玉堂道。
白玉堂将桌上自己的杯子一推,换走了茶壶下展昭的杯子,“除了师婆,疑心他们目的是兄长的最大缘由还在白园。”
是这第二拨人用鼠猫之争将白玉堂从陷空岛引去开封,想来也是这拨人处心积虑地掘坟开棺。
“盗尸多半是这拨人的手笔。随后见了兄长面目如生,他们才偷了尸首,与那桃木教合作,做了这起死回生的局。”白玉堂推测道。
“白兄是说这第二拨人起初来金华就是为掘坟开棺,也是这时候发现了隐匿山中的桃木教一伙,随后才有今日……”展昭蹙眉想了片刻,“不无道理,桃木教隐匿多年,可见耐性。如今天下太平非是绝佳的时机造反,他们兵马也不足,可他们偏偏选在这时仓促行动。今日借怪疾与邪祟之风确能将百姓调动,但城内百姓说来……不是为了信奉……”
“桃木教背后练兵场的存在如今已经被人发现,自是拖延不得。”白玉堂说。
第二拨人来头不小、神通广大,多半是短短数日就查清楚了桃木教的来历,桃木教此时凭鬼神之说生乱、尽快起兵,自是为了免除后患。
“那瞎子三人不被信任,多半是两拨人各怀鬼胎。”
难说这来历不明的一拨人会不会将桃木教的事捅给朝廷,桃木教那一伙少不得多虑几分。练兵场的人马虽有近万,但比起朝廷的兵马到底是九牛一毛,不说各地厢军与戍守边关的几只兵马,单说开封府的禁军,那可是有八十万之多,足足是这婺州山中练兵场的八十倍。这桃木教一伙便是脑子遭门夹了,看不上江湖人,也不该对此毫无想法。
如今他们只能尽快行动,赶在朝堂的人来之前,在婺州成事,掀起百姓暴乱之事带动造反的风暴。
展昭斜了白玉堂一眼,手中一侧,将壶口转到自己的杯子底下,又倒了半杯,将杯子的茶水蓄满。
此番推测虽不敢说就是事实,好歹将二人混乱的思绪理清了不少。
“如此看来,桃木教却没有刻意与白家做对的理由,白大当家意外离世,时隔九年他们都安然无恙应是早就放心。除非桃木教的人一早知晓白大夫人在暗中借商贾刺探他们,便拿白府做了今日起事的靶子。”展昭道。
“若白家不曾藏着什么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宝,第二拨人应是与兄长早年所为之事有关。”白玉堂单手一晃,好似要故技重施,将自己的杯子替换上去,却没想到单手将展昭的杯子拎走了。
至少白玉堂敢说自己没随手捡了什么重要物件,或是知晓了什么惊天秘密。
最有趣的还是这些人并不要他白玉堂的命,又想方设法地给他设套,让他背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展昭微微点头,这晃眼的时间,顺手从白玉堂手里将杯子蓄满茶水。他好似未有所觉,只是饮了口茶,尚在思索。
“你缘何改了主意?”白玉堂鬼使神差地盯着手里的杯子瞧了一会儿,口中问的莫名。
展昭抬眼。
“他们不是为你来的。”展昭说。
白玉堂是在问官府闯入白府一事,展昭听得明白。今日官府闯入一事,白玉堂没有出面,是因他有意早些从沈嫮口中问出账簿一事,再加上展昭那御猫的名头在这时还派得上用场,因而由展昭去应付官府。
可白玉堂回过头来,却发现咱们这温厚老实的展南侠展大人在白府门口赶人。言辞犀利张扬,活脱脱一个煞神白五爷附体,就差没大开杀戒。这哪里还是那个谦逊有礼的展昭,展昭便是发怒,又或是为白玉堂出头也不该是那般脾性模样。
展昭没有如二人一开始所约定的透露自己官府中人的身份,而是以江湖人的身份将那些官差驱逐出府。
那官差头子是因为外甥的死,寻展昭的仇,只是当时他不知展昭在此,这才盯上了白玉堂这个靶子。
白玉堂挑眉,“这非是你改主意的原因。”展昭只要亮明身份,这些官差怎么也不应该会认为是展昭杀了城门口的守卫。
“……”
展昭垂下眼想了想,忽而将茶杯搁在桌上,起身往外走了两步。
他又回头问道:“白兄,你可曾想过今日婺州之难该何解?”
白玉堂一愣。
“展某有一计,只是……”展昭望向窗外。
窗外风吹叶摇婆娑作响,有一只鸟雀落在屋檐上,正巧对上了展昭的眼睛。
展昭回头笑了笑,逆着光瞧不清神色,却有些好似有些低落。
“你有意……?!”白玉堂好似从展昭的面容上瞧出了他的意思。
“不错,白兄若是不愿,尽可取笑展某异想天开。”展昭偏头望向窗外,温和的嗓音里不辨心绪,“说来你我行走江湖多年,也敢自称一句半生光明磊落。今日若当真落得谋算人心一途,也是违背心意做了一回小人……”
白玉堂将杯子往桌上一搁,挑起唇笑了,“展大人如此犹豫,莫不是不堪背此污名?”
展昭闻声回眸,墨眸之中似有光点起伏,清润真诚,“白兄可敢?”
寂静的院落里落下轻飘又坦荡的声音,像是一只扑火的飞蛾,像是一支从高空坠落的火箭……纵意自在又义无反顾。
“你展昭敢,白爷如何不敢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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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吞吞的我,今天又来晚了。
今天也是掐点hhh心累。
想说什么已经忘记了。
所以,只能晚安了。
hhh希望我明天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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